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請大家『務必』要另外開連結--薛之謙,幾個你--

這篇文章幾乎是我為了這首歌寫的,請一邊聽一邊看文章,這樣才能更融入劇情!

特別銘謝--劇點Draveling。

謝謝他願意將照片分享給我,讓我能夠完成這些文章!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「嘉…。」

流川看著眼前似曾相似的背影,他小聲地呢喃,話都還沒講完,看著眼前的女孩邊講著手機,轉頭朝另一個方向走去,流川的心卻沉到谷底。

她,不是林嘉恩。

多少次了,自己總在人群中尋找她的背影,甚至是聞到熟悉的味道都要回頭確認。

但,都不是,那只是穿著類似或者剛好用到一樣的洗髮精罷了。

多少年了,在這個沒有妳的城市,我渡過了多久了。

剛查完資料的流川從國家圖書館出來,看著機車停車格,心裡的惆悵無法言喻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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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他今天是開車來的,但每每只要有到這兒查資料,卻總是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腳步,總是要走來這裡看看。

    嘉恩、嘉恩--

      林嘉恩,

     妳,現在好嗎?

回憶侵襲,流川忍不住將車子掉頭往淡水開去。

被喧鬧人群包圍的流川,靜靜地路過每間和她曾走過的小店。

這麼多年過去了,這裡卻沒多大的改變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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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記的當初嘉恩挑糖果玩具的笑容,一切都那麼歷歷在目。

『同學,恭喜你!當你聽到這個MP3的時候,代表你是本學期第一個成功尋獲寶物的人,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,但你將會擁有一整個學期的幸運。』

『喔,對了,如果你不是在校生,那…。』那聲音停頓了幾秒『你將會擁有,我為你一生的祝福。』

自從拿到這個MP3之後,流川幾乎是每天晚上都會戴上耳機,聽著嘉恩的聲音。

他坐在淡水一間小咖啡館裡,木桌上的咖啡還散發著陣陣熱氣,被夾在手帳內的國際信封露出一角。

喝了一口咖啡,他將手帳打開,把信拿在手中,信的邊邊角角都已經泛黃了。

雖然看得出有些歲月的痕跡,但幾乎都還很完整,讓人一眼就能明白,這封信是多麼地被小心翼翼保存著。

陽光從窗邊攀上流川骨節分明的手,那手腕上有一條細細退了色的幸運繩。

攤開的手帳上是整面的字跡全都是--Ver.Joan,自己都忘了這是從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,每每回過神來,早已是滿滿一面。

而那封信呢?是讀過一遍又一遍,早已深深刻在腦中的,五年前來自Joan的信。

隨著信封一起寄到自己手上的幸運繩,五年過去了,仍然緊緊圈在自己手腕上。

嘉恩,究竟要到什麼時候,我許的願,才會實現呢?是我綁得還不夠鬆嗎?

 

 

 

 

林嘉恩…

這個城市,怎麼到哪裡有妳?

 

 

 

 

 

---------*

 

 

 

 

 

2005年的冬天。

清晨陽光透過陽台的落地窗,靜靜地撒落在有著歲月痕跡的木頭書桌上。

沿著書桌靠牆的那面擺著一本本厚重的書,筆筒裡簡單的插著幾支筆。

旁邊有著兩個,彷彿上過蠟一般油亮晶瑩的木製相框。

那定是相框的主人經常撫摸而留下的--歲月的痕跡。

相框裡的照片,是一家三口的合照,和藹的雙親和一位開朗笑著留著長髮的女孩。

行事曆上用英文密密麻麻地記錄下每一天的行程,而有一處用紅筆顯眼的寫上兩個中文字--回家。

有一個看似空瓶的小玻璃瓶擺在桌曆旁,仔細看才能看見裡頭一顆顆細小的金砂。

女孩的手,拿起一個相框輕輕撫過,指尖沿著照片的邊緣滑下,那是一張由仰望視角所拍攝的一棵巨大神木的照片。

那張相片象徵著她燃燒的青春、純真的笑容、單純的信念,和最懷念的--自由年代。

爾後她淡然一笑,將著個相框收進行李箱。

整潔的房間裡飄散著淡淡清甜的水果香,木製的地板上擺著兩個大型行李箱,一個靠著床邊立起,另一個則還在整理。

將照片細心收入行李箱後,她望向桌上的金砂瓶,用指尖推了推它,看著裡頭的金砂的滑過壓在透明桌墊下的那張,倒著寫的紙條--金榜題名,思緒回到1999年。

 

 


------*

 

 


那是個寒冷的冬天,她一個人隻身到了英國,離自己的國度差了七八個小時,距離更是差九千多公里。

冬天的時候,她特別想家,天氣,是特別容易勾起回憶的。

記憶中的台灣,過年的時候特別寒冷。

她想起小的時候討紅包的吉祥話,以及和青梅竹馬一同與隔壁鄰居小孩比誰拿到的紅包多的無聊遊戲。

也憶起和家人一起圍爐的歡笑,忙著互相夾菜或者搶著要吃肉片魚丸時彼此爭執的模樣。

隨著年紀漸漸長大,孩提時只過農曆年的她,大學的時候開始跟著過西洋的跨年。

那時候的跨年有多歡樂呢?

現在回想起那些回憶來,仍然會不自覺上揚的嘴角,就是最好的答案。

大家在操場上搭著帳篷、煮著火鍋,玩著真心話大冒險,用蠟燭擺著1996然後一起跨越。

記憶中,朋友們的笑臉依舊清晰可見…

來到英國一年了,她仍常喃喃的看著桌上那張巨大神木的照片問著--大家都過得還好嗎?

那張照片,是她離開台灣之前,特地去拍的,在那個地方,大家一起坐著許願唱歌,是她大學生活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。

要好的朋友們都在身邊,重要的是--他、在。

於是她拿起信紙和筆,寫了一封信給她日夜思念的他。

 

 


------*

 

 


她看著桌曆上的日期,1999年才像是昨天的事一樣,怎麼現在卻2005年了呢?

當年以為不過就是一年很快就會回去,怎麼轉眼已經過了這麼多年。

她沒能回國,一次也沒有,在這些年裡。

在剛開始的那些日子裡焦躁不安,夜晚總是在被子裡躲起來哭。

英國,人生地不熟一個朋友也沒有,放眼望去都是金髮碧眼高大的學生和老師。

一個人在學校吃著午餐,不知道怎麼地突然湧上的情緒讓她又像那年那樣,將外套蓋著自己的頭,一個人躲在角落哭著。

只是這次,沒人叫她「闖出去。」

哭累了,她就擦乾眼淚,用他曾說過的話對自己說『不要害怕別人的眼光,不要為了別人而活,妳就自由了。』

她想起那些剛到英國的回憶,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
怎麼能料到,現在的她不只可以用流利的英語和人交流,身邊更有很多的朋友,總是約著自己吃飯運動看電影。

儘管這裡有很多的朋友也對自己很好,也創造了很多美好的回憶。

但她騙不了自己,她好想家。

好想爸爸媽媽、好想他們。

好想他,好想好想。

 

 


------*

 

 


喧鬧的桃園機場。

「阿細抉到阿抉啦?!(啊是要到了沒啦?!)」一個中年男子不斷的左右來回踱步,搓著手東張西望的,焦躁地盯著入境口。

一個婦人安撫著男子的情緒,拍拍他的肩膀『賀啦,汝莫驚丟啦!(好了啦!你不要緊張!)』

「唔!那欸抉驚丟,揪故毋跨丟啊捏!(哼!怎麼會不緊張,多久沒看到了捏!)」掙脫婦人按著自己肩的雙手,他理直氣壯的說著。

一個頂著浪漫波浪大捲髮,笑得像陽光般燦爛的女孩子,拖著兩個行李箱小跑步往兩人的方向跑去『爸~媽~!!!』張開雙手緊緊地擁住了他們。

『「唉唷!總算倒轉來阿!(唉唷,總算回來了!)」』

2005年的冬天,林嘉恩終於回到台灣,那天的晚餐,是她夢寐以求的台式火鍋。

吃的是她熟悉的火鍋料、喝的是她懷念的湯頭,配的是十分想念的父母的笑容。

從熱騰騰火鍋的蒸氣中,看到父母親的笑顏,那一刻她覺得無比幸福。

招富滿面笑容嘴裡還塞了顆魚丸,邊嚼邊對嘉恩說著「啊~丟阿啦!嘉恩吶,啊屋哩欸批捏(啊~對了啦!嘉恩吶,有妳的信捏!)」

『蛤?有我的信喔?』剛喝下一口湯的嘉恩滿臉的疑惑。

她都離開台灣這麼久了,怎麼會還有她的信呢?

麗君櫃子裡拿出一封信,放到嘉恩旁邊「這封啦這封,好像是你們城東尋寶社寄來的。」

『謝謝媽。』看著上面尋寶社的社徽,已分不清嘉恩眼中的水氣,究竟是因為火鍋的蒸氣還是那些,甜澀的回憶。

 

 


---------*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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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在佳冬西柵門前,嘉恩望著這棵充滿兒時回憶的樹。

想起小時候和人維和鄰居們,在這棵樹下彈彈珠的往事,她看著那塊空地,想著一次次經過這裡的回憶。

 

而最後一次,拿著成績單大街小巷滿街跑,找著人維的那一天。

在納涼的阿伯對著自己喊著「嘉恩啊~!奈欸騎甲緊啦!(怎麼騎這麼快啦?)」

她記得自己那時候,迫不及待的詢問著『阿伯,你有看到人維嗎?』

「人維喔,啊毋是尬妳作伙?蝦咪代誌啦?(不是跟妳在一起嗎?什麼是啦?)」阿伯一臉理所當然地回答著,畢竟嘉恩從小到大都跟在人維的屁股後面,他到哪她就跟到哪。

然後自己笑著快速騎著車經過『成績單啦!!!』

 

想起那些回憶,她笑了,一個人在英國待久了,她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生長的地方,這次她決定來一場回憶之旅。

親自走過這個孕育她的土地,她的兒時、童年、少時、青年,而大學以後成長的記憶,全都在了英國。

『喀擦-‥』嘉恩按下快門,捕捉下這一刻。

揹著後背包的嘉恩,將頭髮順了順,接著懷念的放慢腳步,慢慢地走在這條小時候自己走過無數次的街。

房子沒什麼變化,只是舊了些,自己離開時,那些還小的孩子們,現在已經長成小大人了,也都認不得自己了。

她隨意走著,看到小時候常去的柑仔店,她決定去買自己喜歡吃的零嘴。

記憶中顧店的阿婆已經換人了,那零嘴呢?

她打開手中的畫著草莓圖案的小方盒,倒出幾顆圓形粉紅色的口香糖,放了兩顆到嘴裡。

還是和記憶中的味道一樣,一點都沒有變。

嘉恩滿足的笑了。

吃著口香糖,嘉恩想回到鎮安車站去看看,那是送別人維的車站,也是送別自己的車站。

多少年沒回來了呢?鄉下地方的變化不大,但自己倒是變了不少。

想起當初拿著成績單瘋狂找人維的自己,那個對大學生活充滿期待與幻想的自己。

那個聽人維說台北多好多好的自己,那個不太有自己的自己。

望著這個充滿自己兒時回憶的地方,嘉恩不禁笑了。

真的是歲月催人老吶,那年還那麼稚氣的自己,才一轉眼已經過了作白日夢的年紀。

嘉恩走回火車站,站長好心地跟嘉恩說到鎮安車站的火車還要好久才會到。

嘉恩不想空等,跟站長道謝之後,索性雙手扣在胸前後背包的背帶上,沿著路走,看看能不能遇到車子要到鎮安車站。

本來就不趕時間的嘉恩,就慢慢地走著,感受著陽光灑在身上的溫暖,鄉下特有的空氣中的青草香。

突然有一台計程車停在嘉恩的前方,等嘉恩慢慢走過去後,搖下車窗「小賊~妳要不要搭車?」

『啊?』嘉恩一時愣住,不知道該怎麼反應,歪著頭看著眼前的司機,是個有點年紀中年阿伯。

他解釋著「偶們要往高鐵站啦!啊、後面已經載兩個剛從墾丁回來的女孩子啦!妳要不要一起搭?」

『我要去鎮安車站。』嘉恩笑著點點頭,坐上了計程車的副駕駛座。

『謝謝。』嘉恩禮貌地道謝,也轉過頭向後座的女孩子們打聲招呼『嗨~妳們好。』

「嗨~」女孩們笑著「妳不是來墾丁玩的吼~」

低頭看著自己一身便裝,嘉恩笑著『嗯,我在屏東長大,最近剛從國外回來,想說回來看看。』

「所以妳在國外待很久囉!?」

『嗯…是滿久的。』

「為什麼回來啊?」

司機大哥忍不住操著台灣國語的口音,插話著『唉唷,這個小賊這麼漂釀,一定是男朋友不想讓妳一築待在別的國家啦!怎麼樣、阿伯我有沒有縮對呀!』

「哇~遠距耶!好浪漫喔。」

『呃…』嘉恩笑得尷尬『不是啦…』

男朋友--這個詞,讓她想起那睿智的眼神、意氣風發的身影,和那雙、厚實溫暖的大手。

「真的不是嗎?」女孩們曖昧的笑著。

『我想家啦。』還有,想他,嘉恩在心底無聲地說著。

女孩將手搭在嘉恩和司機的椅背,她嘉恩搭話「一個人在國外一定很想念家鄉的食物吧。」

『我回來第一天就立刻吃了火鍋!』嘉恩笑著轉頭回答,她看著後座的青春洋溢的笑容,想起了自己那段美好的自由年代,她笑著問『妳們還是大學生吧?』

「對啊!城東大學。」

『妳們也是城東大學的?!』嘉恩驚訝的瞪大了眼睛『我也是欸!』

「哇!好巧喔!!!」另一個女孩也往嘉恩的方向靠近,眨著眼睛笑著「學姊學姊,城東大學很棒對不對!」

嘉恩的笑容柔和又溫暖『是阿,很棒。』

「那學姊是哪個社團的?」

「對啊,學姊我們是尋寶社的,妳是什麼社團的啊?」

『…』嘉恩沉默片刻『我,也是。』

「哇--!!!」她們齊聲喊著「好巧喔!!!」

嘉恩也對這樣的巧遇感到驚喜『對啊。』

「學姊,妳該不會,是從英國回來的吧?」短髮的女孩帶著疑問小心翼翼地確認。

嘉恩的臉上寫滿了問號『妳怎麼知道?』

「學姊,該不會破鏡像藏寶圖的就是妳吧??」另一個女孩甚至還伸手抓著嘉恩的肩膀。

『嗯,是我啊,你們怎麼…』這下嘉恩的疑惑更深了,她還沒說完,兩個小女孩倒是尖叫了起來「哇!!!」

「學姊,拜託妳幫我簽名。」

『蛤?』

「學姊拜託,教我怎麼破關好不好!!」

『妳們在說什麼?』

原來、原來,被譽為歷屆最難破的鏡像藏寶圖,除了一個女社員以外全軍覆沒的故事廣為流傳。

破關方法呢?那一屆的學長姊怎麼都不肯說,那好吧,問破關者的名字,那些學長姐們則總是只說了句她在英國,其他的都不肯多說。

所以那張藏寶圖仍然每年都被拿出來考一下社員。

但仍然大家都到海產店吃火鍋了,是的,全軍覆沒。

 

嘉恩回想起那一夜。

氣喘吁吁跑上山的汗水、從話筒那傳來的那聲「但你將會擁有一整個學期的幸運。」

那遍美麗的夜景,那溫熱的手指。

流川,你知道嗎?

我擁有的不只是一整個學期的幸運…

擁有過你,才是我此生最大的幸運。

 

「學姊學姊,我跟妳說喔~!」非常自來熟的小學妹立刻開始打開話閘子「去年的尋寶圖也超難的啦!」

短髮小學妹臉上寫滿了崇拜『只有流川社長一個人破關成功喔!』

「對啊,他們都不告訴我們是誰設計的,我們繞了好多路才找到藏寶的地點欸!」她們倆越講越起勁。

『結果竟然還是那隻小丑---!!!』她嘟著嘴『太氣人了!』

但是隨即被另一女孩拉著手「不過還好,是阿慶學長他們拿到的!」

『拜託,更氣人的是流川社長第一次跟我們一起尋寶欸,我竟然不能坐後座!』

「對啊!好可惜喔。」

 

聽著她們滔滔不絕的說著去年的尋寶歷程,嘉恩彷彿身在其中。

她能想像,人維依舊還是白雪長白雪短的,老是掛在嘴邊、阿慶和Tracy依舊打打鬧鬧、小薇和日祁依舊這麼清新自在。

還有他,一定還是那樣受眾人歡迎被大家依賴。

好希望好希望,自己也在。

 

 


---------*

 

 


「學姊,妳一定要回來看我們喔!」

『嗯,我會的。』

一轉眼的時間,嘉恩道別了司機與兩個學妹。

站在鎮安車站前,看著這個本來就小、沒什麼人的車站,彷彿自己又回到了當初送人維離開屏東的那天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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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你去台北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喔!』

「會啦,對不起…」人維的那聲對不起,自己現在總算是明白了,但她真的好謝謝人維,改了她的志願卡,她才能遇上他。

『幹麻跟我對不起啊?是我沒考上有什麼辦法…沒關係啦,明年我一定會考上,去台北找你。』

「嗯,火車來了,保重。」

『你也是。』

 

想起自己當年的疑惑,嘉恩釋然的笑了。

自己送人維離開的車站,後來自己也耐不住寂寞,自己跑上了台北。

車站的人總是來來去去,送行亦或被送,小小的一個車站,承受著這麼多人的悲歡離合。

嘉恩再次舉起相機,將這一刻永遠留下,然後她跟自己說了聲『林嘉恩,謝謝。』

她要好好謝謝當年的那個自己。

雖然起因是不想一個人待在屏東,但,要不是那年高三畢業的自己,願意鼓起勇氣一個人坐車上台北,她也沒辦法擁有那些燦爛的笑容和深刻的回憶。

再次搭上這班車,她要回台北了,看著車窗外的風景,聽著火車運行在鐵軌上特有的轟隆聲,嘉恩又像當年一樣睡著了。

 

 


---------*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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仰望鏡頭裡的大忠門,嘉恩想起自己曾在這裡大喊過『啊!搶劫!我的包!還給我--‥!!!』

怎麼會這樣呢?

被強劫身而無分文旅館也不能住,人維卻又不見人影,還被雨淋成落湯雞。


那些當時很想哭很無助的回憶,都隨著時間淡去,因為那人對自己伸出的援手,那些點點的斑痕都淡化都成了美麗印記。

從回憶中回到現實,嘉恩加緊腳步,得趕快先吃早餐才行,她踩著輕快的腳步,往記憶中的早餐店前進--來台北一定要吃的早餐。

一手拿著豆漿一手捧著一袋小籠包,胸前還掛著相機,這次回國,她要把她所有念的愛的都留在一張張照片裡。

她沒時間內用,只好鼓著嘴邊走邊吃著,跟記憶中的味道一樣好,但她,沒有遇見他。

人的身體有很多感官是可以勾起人無限回憶的,譬如--味覺。

跟記憶中一樣的味道,讓嘉恩想起第一次吃到這個小籠包的情形,也想起在網路上徹夜長聊的3631。

今天是要回城東的日子,包包裡還放著那張邀請函,封口是蠟印的那象徵著尋寶社社徽的--六芒星。

裡面躺著的是一張通往月亮之地的藏寶圖。

 

嘉恩很快的走道城東大學,她經過籃球場旁。

看著籃球場上一個個揮灑汗水的身影,樹木的光影、地上的落葉、場邊的喧鬧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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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恩的耳邊彷彿響起那年盛夏的蟬鳴,伴隨著一聲聲的…

  「流川!流川!」

       『流川!流川!』

    「流川!流川!」

她依稀記得那年夏天,那個炎熱的球場,一聲聲的歡呼、起鬨聲,和那一聲聲的--流川。

在還沒遇見流川之前,就已認識了他的名字。

那時的她因為好奇,而尋著聲音來到球場邊,看著他投球、進籃,場邊響起的歡呼聲。

那是嘉恩第一次看到流川。

那時的她,看著場邊拍手的群眾、聽著他們的歡呼,覺得新鮮又羨慕。

但很快的,她想起她是來找人維的,便轉身離開。

『差四球,最後一球!』

「快阿!!!」

『哎呀!時間到了,真的很可惜就差這麼一球,沒有關係我們還是給我們流川加油!』

     「流川!流川!」

  『流川!流川!』

       「流川!流川!」

聽著球場的聲音離自己越來越遠,嘉恩背對著球場走著。

突然地,一顆籃球滾到嘉恩腳邊,有一隻博美狗狗,追著球跑過來『吶!球還你!』看著毛茸茸的狗狗,摸摸牠的頭『你好可愛喔~』

「MOMO!」突然聽到一個男孩子往自己的方向叫著MOMO,嘉恩抬頭看著他。

「不好意思!」眼前的人似乎是狗狗的主人,他邊道歉邊跑了過來叫著狗狗的名字「MOMO~」然後將牠一把抱起。

「幹麻!」

聽著他對MOMO亂跑想斥責卻又無奈的語氣,嘉恩覺得他一定很疼愛眼前的這隻狗狗。

「呃,同學不好意思,我的球!」他指了指嘉恩手上球,還在發呆想事情的她才突然驚醒,連忙將球物歸原主『喔~』

「來。」看著他放下MOMO,道了聲「謝謝。」

「去!」接著讓球往球場滾去,而MOMO立刻追著球往球場跑回去。

 

這是我們的第一次相遇,1995年。

那個時候的我,什麼都不懂,從小到大都跟著人維,他做什麼我就做什麼,總是在意別人的眼光。

直到遇見你和你相戀、分手,去英國留學。

當時的我真的以為獨立就是什麼都要靠自己,拼命想證明我長大了,我不需要別人幫助。

而到現在我才曉得那時的我叫做逞強,而不是獨立。

 

 


---------*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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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過當初自己請教流川數學問題的長椅下,那裡已有對小情侶親親我我的靠在彼此身上,小小聲地聊著天。

那時候的自己,懵懵懂懂,總是習慣依附在身誰邊,沒什麼自己的主見。

嘉恩慢慢地走著,地上的落葉隨著她的腳步發出清脆的聲音。

很快地映入眼簾的,是她們女孩子最喜歡聚集聊大小八卦的地方,賣飲料的小木屋前,依舊像當年一樣沒太大變化。

她想起那天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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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racy靈活的大眼睛都像在笑一般「林嘉恩,妳笑地怪怪的喔,春風滿面…」一語道破「妳跟流川在一起了?」

『有這麼明顯嗎?』面對Tracy地直接,自己反而顯得靦腆。

小薇臉上滿是驚訝和雀躍「真的假的?!好替妳開心喔!」

『林嘉恩!妳居然談戀愛了!』Tracy還火上加油又調侃了一次。

她還記得那時候的自己,都想找地洞鑽下去了「小聲一點啦…」

拍拍臉頰,嘉恩為自己仰起一個微笑,隨著腳步來到了當初『躲起來』的地方。

什麼都沒變,自己在這個學校擁有回憶的地方,都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。

耳邊彷彿響起了那關切的聲音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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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幹麻躲在這裡哭?」

『對不起,害到你了。不過你放心,從現在開始,我在學校會裝作不認識你,家教的事也算了,我會和我爸媽說的,絕對不會再讓類似的流言傳出來,造成你的困擾。』

「我才不會讓這種無聊的事情造成我的困擾。」

『為什麼你都不擔心這種事?你們台北人好像看得很開,都不在乎別人的眼光。可是,我很在乎別人怎麼看我。』

 

嘉恩笑了,想起那年賭氣的回答,那固執又幼稚的自己,猶如昨日。

 

「妳現在是不是不想要任何人看到妳?妳怕別人又對妳指指點點,但是其實妳覺得自己並沒有錯。」

「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躲起來,而是闖出去。」

『什麼意思?』

「跟我來。」

 

那年坐在流川機車後座的自己,還記得風吹到自己臉上的感受。

還記得海邊暖烘烘的火堆、那一道日出,還有那一句不曾忘記的話。

那影響了自己一輩子的話。

流川,你知道嗎?

到了現在,我才明白。

『對自由有多大的理解,就有多大的自由。』--這句話,真正的意義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
「嘉恩?」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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