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換我愛你

(粉紅色為音樂連結請按)

 

 


眼前的玻璃水杯、長桌的精緻蛋糕和身後的水晶吊燈,營造出的浪漫唯美氣氛,讓若比手中的離婚協議書更顯諷刺。

她睜睜看著純白桌面上的離婚協議書,直到眼前模糊蒼白一片,才意識到自己已哭紅了雙眼,感覺到眼眶的灼熱,若比用手抹了抹眼淚,不斷的張開嘴巴企圖給快要缺氧的自己一點新鮮空氣,但無奈她哭得太劇烈,嘴巴每一次的開闔都只能吸到一點點稀薄的空氣,她乾脆用力咬著下唇,手握成拳,力道大到指甲都陷到肉裡,她卻絲毫不覺得痛,直到強壓下所有情緒,她才看著玻璃水杯裡自己的倒影,一字一句艱難地說著:「沈若比,妳不是一個一遇到事情就會去死的女人。」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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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比站在她和駿任的公寓樓下,看著他們的家一片黑暗,他還沒有回家,他今天是不會回來的吧,她想。

站在電梯內,若比盯著自己的腳尖,她想著:李駿任--這個為了自己穿越了三次的人,究竟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在跟自己相處的呢?

她看著手中那個有狗掌印的相框,那個屬於他們的永恆時間,想起剛才他的笑容和眼淚,還有致妮替自己播『還能擁抱』時,他擁抱自己的溫度,就是從那個時候,她開始覺得駿任怪怪的,是那個時候穿越的吧,她心想,那個時候的他,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在對自己好的呢?而自己後來的冷言冷語,究竟又傷了他多少。

他說,跳了兩次樓,就說明了他們的婚姻,並不幸福。

不幸福到自己當著他的面自殺了兩次,光是想像若比就快要瘋掉,真不知道駿任究竟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、又是承受了多少壓力,那是沒有那些經歷的她怎樣都無法想像的。

而他卻還是對自己好,企圖挽救自己的生命、努力地想要改變歷史。

而自己呢?一次次的讓他失望,一次次的傷了他的心。

是啊,他說的沒錯。他說,他被毀滅了。而毀滅他的人,正是自己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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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比最近接到很多電話,全部都是要找駿任的,沒有人找得到他。他失蹤了,在將離婚協議書交給自己之後。

雖然若比難以接受事實的真相,但她不願像駿任說的一樣,一遇到事情就去死,所以她假裝,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,在凱佳打來詢問為什麼找不到駿任的時候,她說:「沒有啦…就我們有…一些爭執啦,過幾天就沒事了。」她接著繼續說著:「凱佳我跟妳說喔~我要去參加閃耀高台演唱會了!!!」若比這過於開朗的聲音反而讓凱佳起了疑心,凱佳說:「真的嗎?恭喜妳!那我可以陪妳一起去嗎?」

電話那頭的若比抱著吉他回答:「凱佳妳要來幫我加油嗎?當然好啊!!」

若比笑著掛了電話,她拍拍自己的臉頰,重新又撥起懷中吉他的弦,投入到練習裡,她纖細的手指不斷在琴弦上來回游走,發出手指滑過琴弦獨有的摩擦聲,和著吉他聲,無視喉頭的乾渴,她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練唱著,神情專注而投入,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指尖上滲出的鮮紅,正在那枕著吉他的長裙上,暈出一朵朵艷紅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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閃耀高台演唱會的那天,天空很晴朗,藍得像是打翻了水彩,路上車很多,行人也很多,在跟無數個路人碰撞後,凱佳終於匆匆忙忙趕到跟若比約好的歌手休息室裡,只是裡面已經沒有若比的身影了,只是在若比的桌上看幾團被揉掉的紙條,凱佳將紙條打開,映入眼簾的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話--做作女、假氣質、妳去死--

若比被霸凌?!凱佳皺著眉,喃喃自語著:「怎麼會這樣,到底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啊…」這是之前穿越她都沒有發現的事,她不知道若比獨自承受了這些多久。若比是那麼驕傲的人,她一定沒跟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,一直都是一個人默默承受著的吧,想到這裡,她連忙拿起手機打給駿任跟兆宇,只是駿任的電話是冰冷的語音信箱提示聲,凱佳無奈只好留言給他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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終於在站閃耀高台演唱會的後台,若比緊張地按著胸口深呼吸,長髮捲得很美,穿著純白的洋裝,身後還背著翅膀,像是從天而降的天使,只是這個天使神色異常的不安和慌張,像是做錯事的小孩,她不斷地對自己說著:「沒事的,沈若比,沒事的。」

彷彿連腳尖都顫抖著,若比緩緩走上高台,她的臉色慘白,好不容易才踉蹌地走到了麥克風前,她用指尖輕輕撫上,緩緩開口,卻只能發出氣音。這讓若比的神色更加緊張不安,低頭抓了抓頭髮,若比再次調整自己的狀態,試著再唱一次,無奈顫抖的雙唇中卻發不出成調的歌聲,她不斷試了又試,但喉嚨卻像被什麼哽住一般,始終沒辦法順利發聲,頓時她覺得心不斷地下沉再下沉,似乎沒有底,就這樣沉入無盡寒冷徹骨的暗夜裡。

老天怎麼這樣待她,連想好好唱歌的夢想都被奪去。

若比低頭看著那些不相識的人們,有的人皺著眉,還有些人的目光根本不在自己身上,有的人扯著嘴角笑著彷彿在看好戲。突然她覺得耳邊聽到好多耳語,一聲一聲數落著她,她想求救,想阻止自己陷進黑暗裡,但放眼望去,卻看不見任何希望的繩索。

終於跑到現場的凱佳仰望著高台上的若比,胸口卻感覺到一陣悶痛:「為什麼這種感覺又開始了…」,凱佳一步一步走到高台下,每一步都讓她的心更加疼痛,她不要若比又在自己的眼前結束掉她那鮮活的生命,凱佳還陷在自己恐懼的情緒裡,若比卻在人群中發現了她,「凱佳…」若比的聲音有些沙啞地顫抖,她漸漸走向舞台的邊緣,說:「對不起又讓你們失望了…」

「搞什麼!」

「到底唱不唱啊?!」

「不唱下台啊!」

台下的工作人員和觀眾終於忍不住開始鼓譟,不耐煩地催促著。

若比低下頭,目光在他們每個人身上掃過,然後無視他們的催促,自顧自地說著:「這首歌,我本來是想要獻給一個人的…」停頓了一下,她苦笑著繼續說:「但反正我現在什麼也唱不出來,不過我還是想對你說,我希望,你以後都很幸福,祝你真的自由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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閃耀高台是很紅的節目,到處都能看到實況轉播,而駿任正站在電視牆下,靜靜地看著若比發生的一切,突然手被用力的扯了一下,「李駿任你怎麼在這裡?」是兆宇,他很生氣地瞪著駿任。

「不然我應該要在哪裡?」面對他的怒氣,駿任倒是顯得泰然。

兆宇指了指電視牆,「可是若比…」

「反正她最後還是會死啊。」駿任說著,語氣中是滿滿的無所謂,「我只是拿回我應得的而已。」

電視牆的畫面正好轉播到若比說的那聲:「再見。」

「你現在是在害死她是不是啊!」這下兆宇更火了,大力的推了推駿任的肩膀,「電話也不接、人又搞失蹤!你知不知道剛剛凱佳打給我,說她發現若比被霸凌。」

駿任踉蹌地後退了幾步,眼神和語氣都顯得不屑,他冷冷地說:「那又怎樣?」

「她就愛裝模作樣愛逞強,活該。」他冷笑問著:「你知道這世界上什麼最冷嗎?婚姻最冷。直到今天這一刻我才覺得我自己真正活過,無牽無掛自由的空氣你聞過嗎?」

看著眼前的駿任眼神如此的冰冷可怕,知道現在他說什麼駿任都聽不進去了,「你有沒有想過你跟她在一起這十年你怎麼對她的?讓她到死都忘不掉這個遺憾。妳知道若比是小三生的嗎?你知道若比有多渴望被愛被認同嗎?」兆宇烙下這句話,便離開了。

兆宇離開之後駿任一個人睜睜地望著電視牆,畫面中早已不是若比,「…妳還真的是什麼都不跟我說。」駿任自嘲苦笑著,剛才若比說再見時的眼神卻彷彿被烙印在自己的眼皮般,閉上眼就顯得鮮明清晰、刺骨椎心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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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比在回家的路上想著剛剛醫生對自己說的話:「妳喔,這是典型的聲音使用過度,喉肌弱症的治療很漫長,妳要耐心持續治療。」

她自嘲地笑了,收到那些罵自己的字條還不夠,現在還要連聲音都被奪走,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剩下什麼。

若比看到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兆宇,滿臉的擔心,她對他說:「我知道你們很關心我很怕我再自殺,所以沒有人跟我說你們都是從過去穿越回來的。」

「若比我們談談。」兆宇拉著若比去找凱佳,把所有穿越的過程原因和結果通通一五一十的告訴若比,什麼失憶啦鐘草啦情緒啦之類的,不過關於若比自殺的地點和所說的話,他們則是深怕會刺激到若比,所以含糊帶過,而若比聽完後卻只有一句:「到底是怎樣的夫妻結了兩次婚都失敗…」

凱佳小心翼翼地叫著她:「若比…」深吸一口氣,凱佳終於問出口:「妳什麼時候開始被霸凌的?妳怎麼都沒有說…妳怎麼自己承擔…我們不是朋友嗎?」

凱佳想著這幾次穿越,每一次穿越都發現若比更多的傷口,但還好蒼天見憐,這次他們不會再讓若比一個人面對了,想到若比一個人承擔的欺凌,她忍不住掉下眼淚。

「對啊,若比,妳不是一個人的。」兆宇走到若比身旁,握了握她的肩,想要給她一些力量。

若比抬起頭來看了看他們倆,大力點了點頭說:「凱佳,謝謝你們。」她站起身,微笑說著:「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。」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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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比還是找不到駿任,都多少天了,無論她多焦急,還是沒有等到駿任的任何消息。她一個人回到鐘樓站在那個大鐘下,用手輕撫著指針,想起他們在這裡度過的每一個永恆時間,還有自己生日時在這裡許下的那三個心願,到現在呢,只完成了一小部分,她的新歌是完成了,但搞砸了新歌發表會,而其他的呢?還是算了吧。

「怎麼?要跳第三次了嗎?」耳邊突然傳出的聲音讓若比著實嚇了好大一跳,她問著:「駿任!你怎麼會在這?」

「妳以為妳是第幾次在這裡跳樓?」駿任笑著說,只是他的笑容毫無感情。

「我…。」

「真好,遇到事情就可以去死。」他冷笑著直盯著若比的眼眸。

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兆宇氣喘吁吁地吼著他:「李駿任!!你想害死若比啊?」

「駿任…」一旁的凱佳雙手撐著膝蓋,剛才一路的奔跑似乎還沒緩過氣來,「你幹嘛這樣講-‥」

駿任看了他們兩個一眼,滿不在乎地說著:「反正歷史不能改變啊,怎麼做她都會去死。就像我們買的樂透一樣-…改變不了的。」

「穿越這麼多次到底有什麼意義?」駿任轉頭看著那個時鐘,和那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的鐘草。

「反正她--!!」駿任伸手指著若比,「還是打算從這裡跳下去。」

一旁的若比不斷的吸氣吐氣,她想開口說些什麼,卻發不出一點聲音。

駿任看著她的反應,明知道若比現在的情緒很激動,卻還火上加油一步步逼著她:「怎麼?想說自己有多委屈?」他開始細數,「商業聯姻、被霸凌、聲帶受損。」像是突然想起般又補了一槍,「喔對了,還有妳愛的人不愛妳。」

若比隨著駿任的話一步步地後退,而駿任卻一步步的朝她走去,讓她身後的空間漸漸變窄。

「呵。」駿任握住若比的肩膀,盯著她的眼睛說著:「反正不管我怎麼做,妳都想去死,最後什麼也改變不了。」

若比承受不住的撇過頭,卻被駿任硬是扳了回來,他繼續問著她:「「怎麼?覺得很委屈嗎?」

「第一次妳從這裡跳下去的時候妳說,妳希望妳從來沒有遇見我。」駿任站到若比旁邊,他們都站在鐘樓的邊緣,只差一步,就會墜落,「第二次呢,妳說我們當中如果有一個人真的愛妳就好了,可是妳壞掉了,妳什麼都沒有也沒有愛。」駿任的手撫上若比滿是淚水的臉頰,他看著她眼中的驚恐和慌亂,滿足的笑了:「這次呢?這次跳樓前妳要說什麼?」

「不如換我說吧。」駿任拿起放在口袋的遙控器,對準一旁的音響按了播放鍵,繼續說著:「我怎麼做結局妳都不滿意,都還是想要去死,那妳有沒有想過,妳是怎麼對我的?我們是夫妻,妳信賴過我了嗎?妳對我拿下過面具了嗎?」駿任對著若比搖搖頭說:「妳沒有,妳到死都戴著面具,躲在面具後,以為這樣很完美一切就都會很好,其實妳只是害怕面對自己,妳口口聲聲說要做自己,但卻又怕做了自己後就沒人會愛妳!!因為真實的妳根本不完美!」

「駿任你想幹嘛!!!」凱佳和兆宇瞬間了解了駿任了意圖,他們緊張地跑到兩人身邊。

「反正我都被毀滅了…」駿任的手還放在若比的臉頰上,他拇指輕微地在她頰上摸擦著,然後淡淡說著:「那就讓我們來看看,能不能打破這個重蹈覆轍的詛咒吧。」駿任在那首『還能擁抱』的旋律裡,將若比推到凱佳懷裡,然後自己則是全身放鬆的往後仰去。

「李駿任---!!!」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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兆宇揉著疼痛的額頭,看著眼前的凱佳問著:「凱佳,妳沒事吧?」

凱佳也摸著自己的額頭說著:「我沒事…」

突然有很多回憶衝進腦袋,他們瞪大雙眼同時問著:「駿任呢?若比呢?」

「你們兩個搞什麼啊?幹嘛打瞌睡撞到頭,撞到昏了喔?」一旁的盟主嘲諷著。

「盟主,你怎麼在這裡?這裡是哪裡?」兆宇抓著盟主的肩膀使勁地搖晃著。

「你們是怎樣,不是說好等我的妮~」說到致妮,盟主的尾音都上揚八個音階了,他一臉幸福地繼續說:「播完節目要一起去吃飯嗎?是怎樣?失智症喔?」

凱佳遲疑地問著,「現在…」兆宇接過她的話說:「不是2008年吧?」

「當然不是啊,廢話。」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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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比感覺到有點快不能呼吸,她被擁在兩個人之間,她聽到懷裡的凱佳說:「若比看到妳真好…」她的語氣裡滿滿是真誠。

還來不及感動,若比就覺得身上一個熟悉的溫度突然消失,感覺到一陣惆悵,若比這才意識到自己穿越了,而那消失的溫度,正是原本將若比擁在懷裡的駿任放開手後,自己皮膚和空氣接觸所產生的溫差。

若比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,最後將目光停留在駿任身上,她記得這個場景還有凱佳說的話。

穿越了?!而且還是穿越到李駿任的第三次穿越?!

眼前的駿任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,若比突然覺得鼻頭一陣酸楚,原來看到他還活著,是件這麼幸福的事情。

難怪那個時候他會緊緊擁著自己,只是自己在駿任的記憶裡,竟然留下當著他的面從鐘樓跳了下去的回憶,甚至還跳了兩次,駿任該有多沮喪多無助呢…。

駿任離開前所說的話,狠狠的刺進若比的心,是啊,她好像從來沒在駿任面前卸下過自己的偽裝。

駿任說的沒錯。

小時候她總是壓抑著自己,怕不被母親認同、怕如果自己不是母親要求的樣子,她就會失去父母的愛。

慢慢她長大了,因為她刻意維持的完美姿態,讓她得到更多羨慕和關注的目光,這讓總是自卑害怕不被愛的她,意識到只要自己一直表現得很完美,就能讓她一直被捧在手心,就能讓她成為一個團體的重心。

只是這樣偽裝上癮的她,卻再也沒有了能示弱的勇氣。

才光是有上一段的記憶,若比就快沉重的喘不過氣了,更何況是一直以來背負著所有記憶的駿任呢,想到這裡,若比開始覺得眼眶微熱,為了壓抑瞬間泛起的淚光,她的臉脹得通紅,她說:「嗯,看到你們真好。」她在心底對自己說:沈若比,妳要改變。

「他們…在演哪一齣啊?」盟主和致妮相互對看著,交換了一個不解的眼神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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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我先進去囉,明天見‥」若比站在門口跟駿任道別,又突然想起穿越前她有拿自己的單曲CD給駿任,連忙衝回屋子裡拿,「你想要這個吧?」若比試探性的問著。

「其實我想要跟妳說妳的單曲很好聽。」駿任笑著對她說。

雖然聽了第二次,若比還是覺得心裡甜甜的:「謝謝~」

「還有,好不好聽其實不是最重要的。別人不是因為妳嗓子好不好,才決定喜不喜歡妳。懂嗎?」駿任看著若比的眼睛說著。

聽到這段話,若比不禁咬著下唇,駿任是知道的吧…,自己的嗓子已經壞掉的事,所以才會這樣對她說,等到自己穿越了她才知道,駿任那時的努力,而過去的自己又怎麼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打擊他的心。

若比柔順的點點頭說:「好,我知道了。」

駿任伸手到若比頭上,稍微停頓了一下卻還是拍拍她的頭說:「未來…我們如果結婚,希望妳明白,不管妳家我家有沒有錢,有問題,我們一起承擔一起解決。不要一個人放在心裡。」

「嗯…晚安。」

「晚安。」

 關上門後,他們同時用頭輕輕抵著門板說:


  「你還在…」

      「妳還在…」

   「真好。」

       「真好。」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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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比坐在沙發上整理自己的思緒,她記得凱佳他們說過,第一次穿越的時候他們都失憶了,但自己沒有,是不是因為已經被告知會失憶,身體反而起了防護機制?!

還理不太出思緒,卻聽到駿任家傳來凱佳的叫聲。

「上次這個時候凱佳她們都在駿任家,那我現在去就可以遇到他們囉~」若比立刻跑到駿任家門口狂按門鈴,在進到室內後看到他們三個,她忍不住說:「齁,你們果然在這喝酒!居然沒找我。」

「若比來來來來來~」凱佳立刻衝到門口將若比拉進來,她有一點酒意,笑得很開心地說:「我們一起喝~一起來開趴~」

這次穿越她才注意到,其實兆宇的視線一直都在凱佳身上,或許是這已經是若比第二次經歷了,反倒能夠注意到一些之前沒注意到的細節。

若比接過凱佳遞來的酒,舉杯說:「好啊~那我們就來慶祝我們都很好~」

「嗯!乾杯~」四只杯子碰撞出清脆的聲響。

若比邊喝酒邊想著:對了,我上次是借筆電才讓他們知道I94U的,那這次…

她在伸手看著駿任說:「筆電借我!」

「好啊。」接過駿任的筆電,若比裝模作樣地假裝打著報告然後突然像發現新大陸般地說著:「欸!我發現用注音打『愛』這個字啊,剛好就是9跟4耶!」她偷瞄駿任繼續說著:「所以9跟4加起來就是愛,很酷吧~」

凱佳則像上次一樣湊過來問著自己:「若比那我問妳喔,那妳覺得假設有一個人寫I94U,妳覺得他是想表達什麼意思啊?」若比理所當然的回答著:「當然是我愛你的意思囉!」她轉頭看向駿任。

若比本來想看看駿任會有什麼反應,但凱佳卻在這時候說:「來我們來乾杯吧,今天天氣很好,我剛來的時候看到很多星星。」

「適合乾杯。」

「我們上天台看星星吧!」

「好哇!看星星續攤。」

在滿天的星空下,凱佳微醺的倒在沙發上,「耶!你看那邊好多星星喔,這邊也有那邊也有。」

「好美喔。」

「我覺得這一刻應該記錄成我們四個人的永恆時間。」

「嗯~」

駿任看著手中的酒杯,有所感慨地說著:「今天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…」若比搶著接話:「這就開心!」

「曾經我怕重來一次會是重蹈覆轍,但現在看著滿天星星,感覺宇宙中充滿無限可能,它好像,又讓我重蹈覆轍了。」駿任轉頭看向天空。

趁著凱佳和兆宇睡著,若比說:「駿任,你知道嗎?適合的兩個人是會日久生情的。」

駿任看著若比,偏了一下頭,沒說話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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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若比,駿任還在外面欸!」

「他今天整天都跟著妳耶~」

「還是你們在談戀愛,他才黏那麼緊~」

若比在練團的時候被同伴調侃著,她小小聲地說著:「那個…」然後快速把剩下來的話都說完,「今天先練到這,我先走囉!」然後,一溜煙的逃出大家的視線。

站在駿任面前,若比眨了眨眼睛說:「駿任,我結束了。」

「怎麼這麼快?妳不用管我啦,妳繼續練,我在這裡等妳練完。」駿任站了起來,舉起手中的書晃了晃:「在這邊看書很棒啊,還可以聽到妳唱歌。」

「當然啦,圖書館可沒有這種福利。」若比驕傲地揚起下巴說著。

駿任愣一下,然後說:「我打擾到妳了吧。」轉身就要離開,卻被若比抓住手,她焦急解釋著:「欸…我不是那個意思。」

「其實你和我一樣,都是喜歡自己的人…但是結婚後,你就是我的那個自己了。」駿任說著。

若比點了點頭:「我知道,你現在只是在練習摸索,怎麼跟另外一個自己相處對吧?!」

駿任深深地看了若比一眼說:「妳慢慢練團,我先走了。」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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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是妳嗎?」若比看著眼前父親拿著CD對自己的質問,才想起上一次也是在這裡,被父親的大吼聲嚇個半死,這次她理直氣壯地回答:「是我。」

「妳是什麼時候開始背著我們接觸這種不入流的音樂!」看得出自己的父母親正壓抑著怒氣,但這次若比毫不退縮,她大方承認:「不管你們支不支持我,這就是我,就是喜歡你們口中的不入流的音樂。」

「妳這樣到底多久啦?」

「我在問妳話妳聽到了沒有!」

自己父親在耳邊的嘶吼聲越來越大,若比只是淡淡地說著:「從大學的時候就開始了,我就是喜歡搖滾樂!!爸我很謝謝你讓我學音樂,但我長大了,我有自己的選擇!」

「若比…是不是我們對妳太好了?妳以前很乖的妳…」若比看著自己的母親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著自己,然後聽見自己父親的怒吼聲:「妳馬上給我停止這種興趣,回家給我好好地反省!」

「叔叔、阿姨。」耳邊傳來駿任的聲音,手裡傳來駿任的手心的溫度,若比像是偷到糖吃的孩子般對駿任眨了眨眼睛。

「你們都聽到若比的音樂了嗎?今天我是特地來和你們討論這件事,請你們聽我說幾句話。」

若比站在一旁聽著駿任說著,那些以後會結婚一起創造未來,希望未來自己可以發展自己的興趣、實現自己的夢想,要爸媽不要限制干涉自己,諸如此類的這些話,覺得很感動。

第一次聽的時候只是覺得他在演戲,但這次聽卻聽得出他的真誠,這不只是要說給自己父母聽的,更是在說給自己聽。

若比回神過來的時候剛好聽到駿任說:「你們不覺得若比唱得很好聽,很為她驕傲嗎?」

自己父親問著:「所以若比玩搖滾樂的事你早就知道?」

「當然,他是最忠實的支持者。」若比立刻笑著舉起駿任牽著自己的手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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結束了無聊的訂婚飯局,若比將一條口香糖塞到駿任手裡:「駿任這個給你。」 

「妳什麼時候注意到我吃完飯有吃口香糖的習慣了?」駿任邊問著,邊將包裝打開,隨意抽出一片,口香糖的外衣上看到一張字條:謝謝你,做的一切。

駿任轉頭問著若比,他好奇若比是怎麼在未拆封的口香糖裡作手腳的:「妳怎麼做到的?」

「不、告、訴、你~」計謀得逞的若比,開心全寫在臉上,甚至連腳步都像小鹿般雀躍。

駿任看著走在自己前面的若比,嘴角忍不住上揚。

「駿任…」若比回過頭來,拉著駿任的手問著:「要不要一起去參加成長營?」

「好啊。對了,上次我跟妳說過,會支持妳完成妳的夢想,所以…」駿任將名片遞給若比。

「Ruby Studio…」若比將名片拿在手上說著:「你是我的副總監!!」

「沈若比。」駿任叫著她,若比歪著頭問:「嗯?」

她看著駿任的臉整個沉了下來,然後對自己說:「別裝了,妳穿越了吧,根本沒把名片翻面,怎麼知道我是副總監?」

若比瞪大眼睛,還在震驚中卻聽到駿任繼續說著:「我也是,所以我們沒必要再演下去了,重來幾次都只是重蹈覆轍罷了!」

駿任轉身就走,若比拉住他的手想挽留:「駿任!」,卻被駿任甩開。

若比有上次的記憶,所以自己所做的一切若比都知道原因,說不上是羞愧還是什麼的,他就是突然覺得很惱怒。

原本以為只是自己穿越,畢竟從兆宇和凱佳的反應看來,他們倆個是第三次穿越的他們。

而自己早就是第四次了,但當他發現若比的反應和第三次穿越時不同,他便開始起了疑心,先是照著上次發生的事件走,再默默觀察若比的狀況,果不其然,若比也穿越了,而且不知道是出自什麼原因,她竟然沒失憶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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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以為駿任不會來的若比,看到駿任的身影時完全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,她對他招手:「駿任!」

「凱佳約我來的。」搬出凱佳,駿任連忙劃清立場。

又結束了和上次一樣的抽籤,若比沮喪地說:「回收站…」

一旁的凱佳問著:「回收站怎麼了?」

「那邊有大狼狗,我超怕牠的死定了…」若比邊說邊偷看著駿任,然後趁他不注意,將他手中的簽抽走說:「你跟我換!」

「喂!」駿任想搶回來,但若比卻將簽抱在懷裡,唯諾地說:「我是真的很怕…」

深吸一口氣,駿任像是拿若比沒轍般,轉身走往回收站方向走去,一面懊惱自己的沒用,光是看著她很害怕的樣子,他就狠不下心來。

若比偷偷跟在駿任後面,躲在角落,卻被大狼狗發現,狠狠地吠了一番,「啊---…!!!」嚇得若比直覺性的躲到駿任懷裡。

「妳怎麼跟來了?」看著突然衝過來的若比,駿任無奈的問著。

若比放開駿任,邊整理著頭髮邊說著:「我…就覺得放你一個人來被牠兇很可憐啊…」

「我上次已經跟牠耗整天了,這傢伙的脾氣我早就摸清楚了。」駿任先是蹲下然後將自己的拳頭給大狼狗聞了聞,表明自已沒有惡意,接著一連串的坐下和握手,也都順利進行。

「耶!!!拿到了!」看著單子上的狗掌印,駿任臉上還留著被狗狗舔的口水,她忍不住調侃:「看你在跟狗狗玩的時候真的好呆好可愛喔~這次你可以不用來的其實…」

「誰叫妳說妳怕狼狗,說死定了」不自覺得說出一樣的話,駿任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:「我不想妳死。」

若比衝上去抱著駿任,小小聲地說:「很謝謝你又為我呆了一次…」

駿任看著懷裡的若比,顯得有點不知所措,他的眼神飄忽不定,手懸在半空中,並沒有擁抱若比,甚至還想推開她,而靠在駿任胸膛的若比,卻偷偷地笑了,他們靠得這麼近,她完完全全聽得見,駿任那越來越快速的心跳聲。

「這個狗腳印還是我們的永恆時間~」回程的路上若比邊走邊說著:「你肚子餓不餓?我有做小餅乾喔~」她從包包裡翻出一個餅乾盒,打開盒子拿餅乾就要餵駿任。

氣氛正好的時候,卻偏偏看到兆宇和凱佳,駿任看著兆宇的存在,正提醒著他若比愛的不是自己,他賭氣的說:「我先走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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駿任聽到門鈴聲去開門,門外是好久不見的若比,他問:「妳來幹嘛?」

「我公寓租約明天到期…」若比看著駿任遲疑的表情,提醒著他:「你忘記了喔?上次訂婚的時候爸媽就說要我搬過來你家,你也同意了,所以就退租了啊…」

聽完若比的解釋,駿任什麼話也沒說,轉身走了進去,若比跟了進去把拖著小行李和吉他放好,一溜煙的就溜進廚房:「那…我去準備晚餐!」

駿任坐在客廳,看著一旁若比的吉他,隨手就拿來要幫她擦是琴弦,手滑過的瞬間卻感到一陣刺痛,他不禁叫了出來:「啊-…」

「唉唷李駿任你的手太嫩了啦,平常沒在碰吉他這樣很容易受傷欸!」若比從廚房跑到他身邊,檢查他的傷口,順便親了一口,就跑回廚房,留下傻眼的駿任。

他像是沒什麼反應般故作鎮定,但那紅痛了的耳根子卻出賣了他。

「吃飯囉~」看著眼前布置的浪漫的餐桌駿任一臉疑惑的看著若比,若比卻不解地反問:「今天是你生日啊,你忘記啦?」她按著駿任坐到椅子上。

他們一起將餐盤的蓋子打開,若比的眼睛閃亮亮的,盯著駿任吃下第一口後問著:「怎麼樣?好吃嗎?」

駿任的回答仍是冷淡的嗯了一聲。

「生日快樂~」若比端出蛋糕說。

「…」駿任看著若比推到自己眼前的那個狗掌印相框,聽著若比的解釋:「上次你沒有收下…」

再看到一次,駿任還是掩飾不了他心底的悸動,為了不讓若比發現,他只低頭說了聲:「謝謝。」

那天晚上,他們躺在床上各看各的書,翻來覆去怎麼樣也睡不著。

在若比終於睡著後,駿任幫她將被子蓋好,便自己走到客廳。

一開始,他發現自已又穿越的時候,他以為只有自己穿越,還在怨著老天為什麼總是要這樣折磨他。

一次次看著自己的老婆在自己面前自殺,看著自己的妻子愛的是別人,看著自己的髮妻不斷逞強,什麼事都不願跟他分享,甚至連生病了也不願讓自己知道。

反正自己都心如死灰了,不如搞亂時空順序,看看能不能至少救到若比,給她自由,給她活下去的可能,最重要的是--他已經承受不起,承受不起若比再次在自己面前選擇結束掉自己的生命。

其實連他自己也分不清楚,究竟自己是抱著無所謂心態,還是想要彌補什麼,他開始試著站在若比的立場幫她說話。

反正現在就是會一直穿越,那他這次就改變自己的心態吧。

畢竟聽到兆宇說出連自己都不知道的若比的身世時,那心裡的複雜情緒,他到現在都還記得一清二楚。

生氣卻又心疼,他氣若比從不肯在他面前卸下偽裝,卻又因為知道若比的個性和她所承受的壓力和委屈而感到心疼。

所以這次想在若比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、再幫她一把,畢竟是夫妻,怎麼可能真的看著她離開自己的生命。

但若比她卻露出的各種蛛絲馬跡,當他真的確定若比也穿越的時候,卻有一股無名火,自己穿越了這麼多次都是為了救這女人,結果現在她也穿越了這是怎樣?!她竟然什麼都知道!

但氣歸氣,終究駿任還是狠不下心,畢竟他從鐘樓跳下來的那瞬間,他看見若比不顧一切的撲向自己。

那時她眼中的淚水,滴到了自己的臉頰上,很冰冷、很疼。讓他很捨不得。

現在冷靜下來想想,這次只有他們兩個穿越,是鐘草感應到了他們相同的情緒吧。

只是他的情緒複雜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,更何況他怎麼樣也想不通,他和若比情緒的共振是什麼。

駿任揉了揉自己正痠脹發疼的太陽穴,不願再去想,卻不小心動了若比放在一旁的筆電,她的無名沒有登出,駿任在沒有開燈的客廳靜靜看著,眉頭越鎖越緊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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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比睡眼惺忪地打開廁所的門,卻連聲尖叫「啊----!!」若比連聲道歉著,「我不知道你在廁所…」目光看到駿任臉上滿是鬍子泡沫,忍不住笑起來,「好像聖誕老公公喔~我幫你吧!」

「妳不要鬧了我自己來。」駿任想推開若比的手,卻輸給她眼中的執拗,看著她幫自己刮鬍子的專注眼神,駿任完全沒辦法將視線從她臉上移開。

若比怯生生地說著,「駿任剛我接到唱片公司的電話,說安排了閃耀高台的通告…」

「嗯?」

「你會陪我去嗎?」若比小心翼翼地問著。

駿任將刮鬍刀接過,將若比推出浴室,「妳去換衣服吧。」

將若比帶到醫院做檢查後,拍拍她的肩膀說:「還有一個禮拜,好好照顧好,還是能唱一首歌的。妳不要擔心,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。」駿任將他大大的手掌移到若比的頭上,輕輕地拍了拍說:「歌很好聽,真的。」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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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閃耀高台演唱會的休息室裡,若比將視線專注地放在筆電上。

「別看了。」駿任從若比身後,大力的將若比的筆電合起,隔絕她在看那些負面的流言蜚語,他看著她說:「我都知道了。」駿任順手將那些寫給若比的紙條揉成一團,直接拋物線扔進垃圾桶裡。

嘆了一口氣,駿任繼續說著:「其實妳不用這樣,不用裝沒事,也不用總是裝模作樣,假裝自己很好假裝自己很完美。不用總是要迎合父母的期待、迎合大家眼中的沈若比,漂亮可愛多才多藝功課好人緣好,這誰啊?」

他陪著若比走到後台,低頭在他耳邊輕聲說:「我來跟妳說說,我眼中的沈若比吧,驕縱任性愛耍心機愛裝模作樣、愛逞強還很臭屁!」

看著若比的手足無措,駿任笑了一下,拍拍若比的頭,「那又怎樣?不要再為別人而活,不要再壓抑自己了,不要再因為害怕不被愛而討好身邊的人了。」他順了順若比散落的髮絲,將她的身子扳正,與自己的眼睛平視,「妳的人生已經重來一次了!」

若比登台的時間快到了,駿任也必須離開後台,在他轉身的瞬間若比卻執拗的抓緊他的手腕,駿任低頭看看自己的手,又抬頭看著若比問:「怎麼了?」

「這次的閃耀高台演唱會不一樣,這次是和學校合作,而且舉辦的地點是鐘樓欸,等一下致妮還會實況轉播…」若比看著駿任說出自己的擔心,畢竟這全部構成了穿越的條件。

駿任拍了拍她的手說:「妳一定是聽過凱佳他們告訴妳鐘草的事和穿越的條件吧…」,若比點了點頭,「我很害怕,我會穿越到哪裡、我會不會又自殺。」這次若比面對駿任倒是很坦白的說出自己的擔心。

「我們會一起穿越,肯定是達到了情緒的共振,妳知道我們是哪個情緒達到這個條件的嗎?」駿任問著。

若比搖了搖頭,駿任微笑著摸摸她的髮絲,離開了後台。

又再次穿著天使裝站上高台,耳邊傳來致妮的聲音說:「讓我們歡迎沈若比帶來--還能擁抱。」

這次的若比,緩緩刷著吉他弦,彈奏出這她再熟悉不過的旋律。

她站在高台上看著台下茫茫人海,只一眼就看見了站在群眾中的駿任。

他們凝視著彼此,那一瞬間好多回憶湧上心頭,想起很多在鐘樓的回憶。

好慶幸這一次,站在這裡,唱出來的不是悲傷,而聽入耳裡的也不是苦澀。

他們的視線因淚水而漸漸模糊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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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有人跟我說,青春期決定了你的後青春期,你在學生時代談過幾場戀愛,會影響到,後青春期的你如何去愛,現在的你有更懂愛了嗎?聽完了沈若比的--還能擁抱,你是否想起誰了呢?」DJ室裡,伴隨著『還能擁抱』的尾奏,致妮的聲音輕柔地問著。

若比疑惑地看著身旁的致妮,她皺著眉頭,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,根本就不是天使裝。

她耳邊傳來致妮的聲音:「今天我們很榮幸請到我們的實力創作歌手--沈若比。」,致妮邊說邊將吉他遞給若比,看著若比滿臉困惑地看著自己,她忍不住在她眼前揮了揮手。若比這才醒了過來,下意識地接過吉他,致妮繼續說著:「來為我們的發表她的最新創作單曲--陪我到最後My Love。」,語畢,致妮還用口型看著自己說著:唱啊!!!

陪我到最後My Love--這不是自己才剛寫填好詞的曲子嗎?明明誰都沒說過啊,怎麼可能致妮會知道,若比不解地看著致妮,但她卻又用口型再說了一次:唱、啊!!!

若比的思緒這才慢慢清晰,她想起最初駿任在她眼前跳下鐘樓的那刻,她焦急地問:「駿任呢?」

致妮翻了一個白眼,指了指前方偌大的玻璃窗。

那片玻璃不只映照出若比自己的倒影,還有那個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人--李駿任。

他正站在另一端,剛巧抬起頭來,直視進自己的雙眼。

若比輕輕地撥動起吉他弦,微微哽咽地唱著:

「 當太陽又再次升起
  那道曙光的氣息
  溫暖了我的心

  當你又張開了手心
  用笑容真心誠意
  填滿了我的孤寂
  讓我看見了真情
  不離不棄你還依然再續

  My love 讓我緊握你雙手
  感謝你一直守侯
  臉紅害羞感動
  親愛的 你一直在默默等候 」

這首歌,是若比寫給駿任的,這是她第一次唱。

她忍不住想,眼前的這個男人,為了救自己,在時空裡來回地穿越著,卻一次又一次地看著自己往下跳,毫不遲疑,甚至說出很多狠毒的話。

壓在胸口的悸動和不捨化成這一字一句,若比都快壓抑不住自己哽咽的聲音,而玻璃窗另一端的駿任只是看著自己,一動不動。

他們一直注視著彼此,隔著一大片玻璃的距離,在上頭看見自己的倒影也看見對方的身影。

DJ室上頭的鵝黃燈泡像陽光般灑落在若比的臉上,那根根分明睫毛沾著她的淚水,更顯得晶瑩透亮,她看著駿任,單手插在西裝口袋裡,然後慢慢地勾起嘴角,給了她一個一如既往溫和的微笑。

這一刻彼此眼底的悸動,恍若隔世。

在這瞬間她才感覺到真實,彷彿身體裡的血液才開始流動般,她感覺到落在自己嘴角的溫熱,那是放心的淚滴。

在若比唱了一小段後,致妮繼續對著麥克風說著:「謝謝若比為我們帶來動人的歌曲,這首歌是不是有讓大家想起,一直在自己身邊默默等候的誰呢?」

「你可以call in進來跟我們分享~」致妮說著,「我們來接聽第一通電話。」

「哈囉你好~請問該怎麼稱呼您呢?」

「李駿任。」

一旁的若比瞪大眼睛看著駿任單手拿著手機,正看著自己。

致妮雖然搞不懂駿任和若比在搞什麼鬼,但還是問道:「那…你想跟我們分享什麼呢?」

「我想問若比一個問題。」駿任的聲音溫柔的很好聽,尤其是叫『若比』的時候,「現在妳知道,我們達成的情緒共振是什麼了嗎?」

 

 

 

 

「I94U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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