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いてるずーっと

第二話

『轟──．．隆──．．轟──．．隆──．．』

火車和鐵軌不斷摩擦，形成了極大的噪音。

夜晚，這樣的聲音更顯吵雜。

普快的車上，窗外的燈光照在車內男子的臉上。

「你不覺得吵嗎？」

一名女子，看著另一個坐在靠窗，將頭倚在窗口的男子問道。

「不會，很規律不是嗎？」

「信，這是很規律沒錯啦，但是你靠著也太─…」

她看著信將頭靠在窗口，鐵製的窗口，他這樣靠著，耳朵應該收到不少噪音吧。

他承受的了？

「你不喜歡這種感覺嗎？」

「是、是不會啦─…」

「那就好啦。」

他只是轉頭問問她，又轉回去將視線放回窗外。

他很喜歡普快車的感覺，晚風這樣吹來，很涼、很清爽，聽著有規律的火車和鐵軌的摩擦，他可以想到很多、很多事情。

窗外的稻田，一陣陣撲鼻來的泥土味、草香，有一種奇異的和諧和搭調。

「你看喔，這是我今天畫的。」

「什麼時候改畫海了？」

他翻閱著一張張圖片，內容則大多是強光照耀下的海洋，在他的映像中，采靜不是很少畫這類的嗎？

她大多畫畫風景、港口、夕陽，怎麼突然畫起海洋？還是整張畫面被海水佔滿。

「沒有阿，因為你在拍港口嘛。」

「所以妳畫海洋？互補喔？！」

他笑著推推采靜的頭，將棉被拿給她。

火車之旅，他們可是住在火車上的。

「互補不好嗎？像我們啊！」

「不會不好，妳快點睡，不然明天爬不起來，我不叫妳。」

狹窄的上下舖，他在上舖催促著睡下舖的她入睡。

明天，兩人預計的爬山，到山上去，體驗一下不同的一切。

帳棚、睡袋、火爐、食物，樣樣不缺，就等明天了。

「可是我睡不著嘛！」

頑皮的爬上床，硬是搶過信的被子，賴在他身旁。

「很熱欸，不要一直擠過來啦！！」

「不管，我不要一個人睡。」

不斷的擠上去，像個孩子似的，硬是纏著信不放。

「欸欸，信，你講故事啦！」

「小孩子喔妳，講什麼故事。」

「可是我想聽，不然你去拿拍的照片，唸上面的故事給我聽嘛。」

無論如何，都要信講故事，給自己聽的采靜，不死心的繼續鬧著。

信怎麼會不知道采靜在想什麼，她不過就是不想睡，就這樣硬拖人下水。

「那上面都妳自己寫的欸，妳比我還熟。」

「你唸的不一樣啊！」

信說歸說，他還是拿起一旁的本子，看著賴在自己身上的人，怎麼有種上當的感覺。

「哪裡不一樣？」

「呃─…就是不一樣嘛！！」

攤開相本，信將采靜圈在自己懷裡，手指到一張兩人的照片和風景畫。

２００１年，８月２８日，北海道──神社。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相片的一角，小小的記上。